第8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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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地
張蘭珍早上找了方如鳳, 偷偷的問，“你那妹夫還有車啊！”一臉艷羨，又問, “你妹夫同事裏頭有沒有誰沒結婚的啊？”給她家如柳介紹介紹。
那梁松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啊。
（就算不是一表人才, 有個小轎車，那也絕對一表人才。）
張蘭珍又琢磨著。
這邊離安市遠, 只要他們不說, 沒人知道如柳以前談過對象。
再說了, 如柳以前成績不錯，要是使使勁, 考到這邊的大學, 這樣就能在一塊了。
“我哪知道啊, 我跟他又不熟。”方如鳳倒是想跟梁家關系更進一步，可沈夏不在，沈山沒來, 她一個大嫂難不成真找上門去。
剛才她算是明白了，梁松把錢一送，就走了, 這是不想管她家的事啊。
連他在哪個單位都沒說。
方如鳳越想越難受。
這輩子這沒被人這麽對待過。
她恨不得立刻就跟沈山打電話，這妹夫也不能仗著家裏條件好, 就瞧不起人啊。
深市。
中午的時候, 沈夏接到了沈成才的電話, 他說自己到深市火車站了，不知道單位具體地址在哪, 讓沈夏過去接他一下。
要是沒時間, 把地址報給他也行。
沈夏下午沒什麽事, 就去接沈成才了。
沈成才一到深市, 就覺得熱。
他把襖子脫下來了，身上穿著一件秋衣跟一件毛衣，還是熱。
沈成才去了廁所，把自己的毛褲給脫了，塞到行李裏頭。
沈夏找到沈成才的時候，他正在喝汽水，火車站買的汽水，比平常在外頭買的貴了五分錢。
沈成才看到沈夏，把最後兩口汽水一口氣喝完，把瓶子還給賣汽水的，就往沈夏這邊走了過來。
“姐。”沈成才咧嘴笑。
沈夏也笑：“不是說要來的時候跟我打電話嗎？怎麽到了才說。”
沈成才道：“不就是坐個長途火車嗎，我想自己試試。”其實，從京市到深市，火車經常晚點，也沒說多會能到，索性就先買了火車票上車，等到的時候再聯系，也是一樣的。
反正都在深市，丟不了。
沈夏帶著沈成才去了倉庫那邊。
市中心也有辦公室，只不過那邊辦公室地方沒倉庫大，而且沒有睡覺的時候，還是去倉庫方便。
要是沈成才想去深市參觀，看看有什麽機遇，明天後天有的是時間。
再說了，他們倉庫雖然租的市郊，但是通車了，有兩輛公交線路到那邊，特別方便。
路上，沈成才一直在觀察這個城市。
這裏比安市大，街道也更整潔一些，馬路很寬，前面還有些地方在修新路。坐車回去的路上，好多地方在建樓。
一切欣欣向榮。
沈夏明天要去港市拿卷發棒，沈夏那天走的時候留了這邊的倉庫的電話，商場那邊卷發棒到貨，通知她去拿。
約好的明天去，拿□□過去。
沈成才知道後，想跟沈夏一塊去，他還沒去過大都市港市呢。
也就是要電視上，報紙上聽過這個‘東方之珠’。
次日一早。
沈成才早早的起來了。
孫富貴也就辦了來往深市跟港市的通行證，沈夏也有一個，是孫富貴幫的辦的，沈成才才到，自然是沒有的。
孫富貴就把他的那個借給了沈成才，這年頭，查得沒那麽嚴，有證就行。
買了船票，坐船到港市。
一下船，沈成才的眼睛就直了，遠處的摩登的高樓紮進他的眼裏，心裏，讓他第一次感受到這世界的參差。
“走啊。”沈夏道。
沈成才半天才回神，低聲喃道，“這裏就是港市嗎。”
“是，這邊發展得快一些。”沈夏帶著他去坐車，來時就換了這邊的錢，當然，錢都是孫富貴之前換好的，她以等價跟沈富貴換的。
孫富貴經常過來，這邊有路子。
從上了雙層巴士。
沈夏怕坐過站，一直盯著，沈成才四處張望，五顏六色的廣告牌，路上招手就停的車租車，一切對於沈成才來說，都是那麽的新鮮。
到站，沈夏帶成才下車，去了商場，換卷發棒拿回來之後，沈夏看著沈成才對這邊念念不舍的樣子，沒有馬上離開，而是帶著沈成才在附近逛了一下。
先逛的商場。
沈夏這才發現，這邊的護膚品還不少呢，還有國外進口的高級包包，這麽早就有這些東西了？
沈成才看著賣西裝的，一翻價錢，趕緊走了。
四位數的西裝，他可買不起。
逛著逛著，沈夏看到一樣好東西了。
電冰箱。
還是雙門的電冰箱！
三洋牌的。
上面標價2800塊。
相較這個年代來說，這是正常價錢。
沈夏叫來銷售員，問有沒有什麽折扣。
就是習慣性問一下。
銷售員過來了。
一陣討價還價過後，價錢不變，但是說如果買下的包送，她知道沈夏是在深市才這麽說的，因為大件東西運過去，海關要查的。
他們經常有東西運過去，海關那邊已經熟了。
沈夏聽到這裏，果斷買下了，付了錢，拿到買票，留下地址跟電話，怕倉庫那邊電話占錢，還留了市中心公司的電話。
市中心那邊公司有員工，一個文員，然後幾個跑業務的，還有一個負責管事的經理。
都是孫富貴招的人。
沈成才在賣電視的地方，這邊的大彩電正播著《萬水千山總是情》，沈成才站在那邊看了半天。
賣電視的翻了幾個白眼了，沈成才都沒註意。
直到那銷售電視的拿著雞毛撣子說掃灰，硬是把沈成才給‘趕’出去了，沈成才就在遠一點的地方看。
他眼神好，看得見。
看得正精彩呢，沈夏過來了，說他們得走了。
得在輪船停運之前趕回去。
沈成才依依不舍。
“你要不要買什麽東西？”沈夏問沈成才，回去的路上，買了些港式點心。
沈成才拿著菠蘿包，兩口一個，中間的餡他可太喜歡了。
坐著輪船回到了深市。
這天晚上，沈成才翻來覆去沒睡著，他的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第二天下午，沈夏的三洋電冰箱到了，送到了倉庫門口。
孫富貴看到冰箱的時候都驚了，“你怎麽買這個？”
冰箱，多貴啊。
他在港市那邊的時候，只有三飯店的才有這東西吧。
他們在這邊又不做飯。
再說了。
誰舍得買呢。
沈夏道，“這東西等我回去的時候，帶回去。”
那怎麽回去啊？
坐火車嗎？
運貨的火車廂？
冰箱外頭包著一層紙箱，中間還塞了泡沫，怕損壞了。
沈夏讓孫定貴跟沈成才幫她把冰箱搬到倉庫後面他們住的地方，然拿出剪刀把冰箱上面的綁帶拆開。
等會冰箱要插上電，試一下是不是好的。
沈夏剛冰箱外頭的包裝拆開。
員工柯樂過來了，“富貴，沈老板，外頭罐頭廠的楊廠長來了，說找你們談事。”
沈夏這邊忙著，“孫富貴，你過去看看吧。”自從熟了之後，大家對稱彼此的稱呼越來越不講究了。
孫富貴現在有錢賺，壓根就不想跟那罐頭廠再扯上關系。
讓柯樂打發楊廠長走。
誰要融資？
就那破廠，融資就是投錢，就算撐過這回，能撐過下回嗎，還說年底分錢，年底倒不倒閉都不知道呢。
柯樂看孫富貴壓根就沒有見楊廠長的意思，就去大門口那跟楊廠長說了，“我們孫老板說罐頭廠的事他沒興趣。”
楊廠長看著比那日見著還老了一些，原本有些白頭發的，這會都快白了一半。
面容愁苦，“你們姓沈在的那個女老板在嗎？”
他怕柯樂拒絕，趕緊說，“我就在這等她，她什麽時候有空，我都可以等的。”
柯樂問楊廠長：“那這樣，您先說說是怎麽回事，到時候我跟老板他們說一聲，要不然，你這什麽也不說，”她挺無奈的，“上回您說要賣廠的，我們老板去了您又不同意，這事影響挺不好的。”
柯樂認識的一新朋友在罐頭廠，聽說那邊挺難的，楊廠長要賣廠，她這邊才跟孫富貴說的，要不然，誰會費那個勁折騰這事呢。
她那朋友，過頭沒錢，罐頭廠發的罐頭，因為家家都發了罐頭，這量大，拎出去根本就賣不出價。
有人來買，你價低一點，我更低，之後攀比著降價，那壓根就賣不到什麽錢，賠死了。
“我這罐頭賣，現在就賣，真的，這次不融資了。”楊廠長一聽柯樂要幫忙傳話，迫不及待的說道，“要是你們老板願意買，明天就簽合同。”
急得不得了。
柯樂一聽犯了嘀咕，這突然又要賣廠了。
這廠長的主意怎麽變得這麽快啊。
這罐頭廠是民營的，不是國企，買賣手續好辦。
她忍不住問：“廠長，是不是廠裏又有什麽事啊？”
楊廠長再不肯說了，非要見著沈夏才說。
他是沒指望孫富貴買廠的，那孫老板那天去的時候，臉上都勉強，要不是沈夏在那問價嘗罐頭，只怕孫富貴早就走了。
這邊。
沈夏把電冰箱插上了電。
這冰箱運行的聲音可真大啊，過了一會，聲音小一些了。
打開冰箱門，有冷氣出來。
冰箱是好的。
沈夏決定讓冰箱運行一個小時，到時候看看裏頭的溫度，再看看下面的冷凍層是什麽樣的效果。
孫富貴在在冰箱旁邊轉了半天，“這有什麽用啊？”
沈夏看他一眼，“國內電冰箱產量極小，要是這東西咱們能生產出來，一臺幾千塊，你算算，能賺多少。”
孫富貴眼睛一下子睜得跟銅鈴似的，還冒著精光，“這，做起來有點難吧。”
沈夏道，“那當然，咱們是外行人，想直接做這個，那不現實。”她自己心裏有想法，“你知道機修廠吧，專門修機器的，找個靠譜口碑好的機修廠，跟他們合作，讓他們把冰箱內部拆了研究，裏頭的部件一樣一樣的在國內制作，購買。全部弄齊了，再組裝，只要量化，就可以投入生產了。”
她是這麽規劃的。
當然，這想法還只是在腦海中，首先，要找個靠譜的機修廠，最好是能買下來。
像之前的塑料廠，電氣廠，前期合作得那麽好，掏心掏肺的，結果還不是說變就變。接下來要是研究冰箱的話，那得有自己的工廠。
必須完全屬於自己。
這樣，生產跟後續銷售才不會受制於人。
“機修廠。”孫富貴念叨，“這邊應該有，我明天就挨個找，肯定能找著。”
沈夏叫他過來，坐到桌，商談：“不是隨便一個機修廠，找那種可能買下來的，只是掛靠或者合作的話，我擔心他們把冰箱拿到手之後就反悔。”
她還有一個擔心，“這邊離港市太近，買冰箱沒那麽難，我覺得像京市安市那邊離港口遠的城市，生產銷量這個更有競爭力。”
孫富貴一琢磨，好像是那麽個道理。
可他又有說法了。
“話是這麽說，可是你想啊，港市那邊想到種們這邊大批量銷售根本就不可能，而且，在深市建廠，一來這邊政策寬松，二來嘛，咱們可以挖港市那邊的人才過來，就算他們不願意，這短期指導賺個外快總願意吧。”
孫富貴的意思是，“這樣冰箱的研究肯定快多了。”
沈夏有點被他說動了。
正說著冰箱的事。
外頭柯樂又過來了，“沈老板，楊廠長說要賣罐頭廠，明天就能簽合同，他非要見你。”
孫富貴正在跟沈夏商量電冰箱大業，跟冰箱比起來，小小的罐頭廠算什麽。罐頭廠那麽多，生產電冰箱的有幾個？
這做哪個還用想嗎？
“讓他走。”孫富貴不耐煩，“我們不買。”
沈夏雖然沒有說話，但也是這個意思，如果說之前還對罐頭廠有那麽一絲興趣，可接下來要是把精力發展到卷發棒跟電冰箱上的話，那罐頭廠確實跟他們的業務不搭，她沒抽不出空來管罐頭廠了。
要知道，她現在還是已婚人幹呢。
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，還得回趟家呢，總不好一出來就是二三個月半年吧。
這太好。
“沈老板。”柯樂沒走，“楊廠這幾天不見，頭發都白了一半，真的，剛才看著老了好幾歲呢。我覺得，可能是遇著難事了。”
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過來啊。
孫富貴：“這楊廠長的事，跟我們有什麽關系。”
沈夏心軟一些，聽到柯樂說楊廠長頭發都半白了，有些不忍，還是過去了。
要知道，楊廠長才四十多歲啊。
到了門口一看，楊廠長相較於上次見面，真是平白老了好幾歲，這看著像快六十了。
楊廠長看到沈夏，激動得很，“沈老板。”
沈夏帶著楊廠長去了這邊一樓的辦公室，“楊廠長，你這罐頭廠怎麽又賣了？”
楊廠長苦笑，“前天來了兩個大客戶，說要買罐頭，當時我以為天上掉了餡餅，他們說要賣到國外的，拿出來了好多文件，都蓋了公章。說是要得急，當時付了定金，出貨那天交了尾款，一大箱的錢，我們拿到銀行去存了。”
“可第二天，會計說錢是假的，銀行不收。”楊廠長黯然，“後來我才知道我們被騙了，錢是假的，倉庫的罐頭全賠了。現在廠裏什麽都沒有了……”
都是他的錯。
沒核實清楚，就冒然把貨給送走了。
收了□□。
廠裏的員工還以為這次能發錢，都高興著呢，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現在員工情緒都很不穩定。
也不知道是誰說楊廠長把錢吞了，故意不想給他們的，那邊已經鬧起來了。
楊廠長的家人受到了波及。
楊廠長心寒。
這罐頭廠的爛攤子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。
沈夏聽完，覺得這楊廠長實在是不適合做生意，怎麽會半年之內連著被騙兩次呢？
難怪廠子不行了。
買罐頭廠？
沈夏一想到那群員工，就不太想買。雖然都是為了生計 ，她明白那些人的苦處，但是她不想招那樣的員工。
楊廠長看沈夏遲遲沒有說話，心裏有點慌。
他真誠道：“沈老板，罐頭廠的設備有幾個都是去年新買的，像是封口機，還能用好長時間，要是繼續做下去，只要有訂單，能賺錢的。”
買吧。
沈夏揉著眉心，“楊廠長，是這樣的，你也看到我們這邊的規模了，雖然東西多，但是壓貨重，這罐頭廠要買的話，恐怕一時半會拿不出那麽多錢。”
“沈老板，我們罐頭廠雖然不大，但是設備工具都不算多，這次，”楊廠長停頓了一下，“倉庫裏的罐頭也沒了，總的算下來，只要你給五萬，我就把這廠跟地皮一起全部給你。”
楊廠長當初買地皮的時候，幾千塊錢買下來的。
還是因為當初要辦罐頭廠，市政府給了優惠。
還有地皮。
深市的。
那，這不買說不通了。
沈夏：“楊廠長，你給我點時間，我考慮一下。”
又補了一句，“我得跟孫老板商量一下，這五萬塊一下子拿出來還真是有點難。”
楊廠長聽到前一句，心都涼了，直到沈夏說了後面那句，這心才熱乎起來。
“行，行，不急！”楊廠長道，“只要你們願意買，這事好商量。”他念叨，“主要是把欠員工的錢給發出來。”員工們鬧得太厲害了。
看到他跟看到仇人似的。
想到以前 ，那些人廠長前廠長後的，見著他家孩子誰不誇聰明，現在，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。
還說是多年的老鄰居呢。
想到這，楊廠長不禁跟沈夏說道，“沈老板，還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，像我們罐頭廠的家屬樓，那一片是不包含在這些地裏頭的，那是分開的。你要是想買廠，就是生產車間跟辦公樓，還有前面一片的空地跟周圍那一小片荒地。”
連家屬們種的菜地，那都不在內。
沈夏想了想，“你們有工廠的設計圖紙嗎，我看看我買下來，能用的地方有多大。”
“行。”
沈夏送走楊廠長，回到了電冰箱那，孫富貴已經不在這邊了，沈成才在坐在電冰箱邊上，手裏拿著一本沈夏從港市買回來的雜志。
裏頭介紹著港市的風土人情。
沈夏一看時間，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。
得看看冰箱裏頭的制冷效果，拉開上面，效果很好，拉開下面的冰凍層，之前放進去的一杯水，已經結冰了。
可以。
不用再插電了。
沈夏把插手拔了，準備等明天再把冰箱重新包起來。
剛把紙箱撿過來。
沈成才放下雜志過來了，“姐，我不想回去了。”
沈夏手裏的動作一頓，擡頭看他，“你要留在深市啊？”
“不是，我想去港市。”沈成才原本還有幾分仿徨的心，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已經完全確定了。
對，他要去港市。
他想去那邊闖一闖，他向往那邊的生活。
沈夏想了想，“那得走政規渠道過去，不能成黑戶，到時候好找工作。”又問沈成才，“你粵語得學一學，不然去了那邊就好過的。”
“姐，你不反對嗎？”沈成才很意外。
沈夏笑了，“既然你想去，那就去。這年輕人該闖就去闖，不過你記著，這是你自己的決定，不管結果是好還是壞，自己承擔。”
又說，“要不你學個手藝？我看開車當司機就不錯，要是你不知道，去學點別的？總不能過去端盤子洗碗吧。”
沈成才口才辦事能力都不錯。
而且，被沈夏帶著來來去去的，這也練出來了。
沈成才聽著沈夏的話，特別開心。
他還以為，沈夏姐會反對呢。畢竟港市是外鄉，一個人去那邊，人生不熟的。
沈夏告訴他，“孫富貴經常去那邊進貨，過幾天他就要去的，到時候你跟著他去看看的。”又提醒一遍，“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的。”
“嗯！”
沈成才忽然想到，“姐，我要是不跟你回去，那安市那邊的貨怎麽辦？”一般都是他或者沈夏運過去的。
要是沒了他，那只有沈夏姐親自去幹了。
沈夏道，“沒事，安市那邊可能有點情況，到時候在京市再找個廠合作就是了。”京市的廠不還更方便一些。
就是得花時間去找。
以春風牌吹風機的名氣，不難找。
=-
安市。
市二電氣廠正式改名春風電吹風廠了，正式文件都下來了。
年書記春風得意，讓自己的心腹下屬吳幹事去聯系安市商場的經理，他們春風牌吹風機要在這邊的商場上櫃了。
都過來談一談。
吳幹事二話不說就去了。
這人的做派，還跟在省電氣廠時一樣，鼻子朝天，牛氣哄哄的。
幾個商場的經理被這吳幹事的語氣氣著了，都推脫說沒空。
這一天下來，吳幹事一個商場都沒談好。
這可怎麽辦。
明天不好跟主年書記交差啊。
他腦子一動，晚上去了良主任那，“良主任啊，年書記有安排啊，明天有個會，讓安市幾個商場的經理過來一趟，明天早你去接他們，可千萬別遲到了。”
良主任：“吳幹事，你來得不巧，我這腰病犯了，請了三天假，明天要去醫院呢，這事 ，我看您還是自己去吧。”
說完，扶著腰回屋去了，讓媳婦把吳幹事給請走。
吳幹事吃了癟，心情不好。
第二天見著年書記，當時就告了良主任的狀，“書記，商場的那些個經理一個個下巴瞧人，都不願意過來，我看啊，是不是良主任跟他們串通好的，故意使壞啊。”
年書記沈下臉。
沈山忙了一天，去大同家把孩子接回來，剛到家，電話就響個不停。
他過去接了。
“沈山，我們錢用完了，你讓你妹夫過來接我們。”方如鳳的聲音。
“怎麽會用得這麽快？”沈山問道。
“哪哪都要錢啊，這看病買藥，哪樣不花錢？還要住的吃的……”方如鳳數了一堆。
沈山道，“你手裏還有點吧，今天撐一撐，明天我去老丈人那邊拿錢，到時候給你們匯過去。”
不能老找梁松要錢啊。
沈夏才剛結婚，怎麽能老麻煩梁松呢，壞了夫妻感情怎麽辦？
“那哪行啊，我們哪上可沒地方去啊。”方如鳳一改口，“要不，你讓你妹夫過來，給我們租個房子，不行去他家吧。”
沈山：“租房子？你想在那邊住幾年啊？”
他的語氣都冷了，“說是十天，現在幾天了，按時間算，昨天就你就該會火車回來了，你這班還上不上啊？你們單位的人都找我了，問你在哪呢？”
“我不是請了十天假嗎，還沒到期呢，怎麽回事啊，還煩上你了？”方如鳳不高興。
沈山道，“你趕緊回來，你媽那麽大一個人，離了你還活不了了？”
“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，我妹妹那病……”
沈山語氣更冷了，“你妹妹是怎麽回事，你心裏沒數嗎？”
又說了一句，“大同說他媽以為咱倆分居了，說孩子離不了人，準備張羅給我介紹對象呢。”
說完掛了電話。
對話那邊的方如鳳氣個半死，“沈山！你給我說清楚！”
這大同他媽什麽人啊，他們夫妻倆好好的，介紹什麽對像啊！
討厭！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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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蘭珍早上找了方如鳳, 偷偷的問，“你那妹夫還有車啊！”一臉艷羨，又問, “你妹夫同事裏頭有沒有誰沒結婚的啊？”給她家如柳介紹介紹。
那梁松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啊。
（就算不是一表人才, 有個小轎車，那也絕對一表人才。）
張蘭珍又琢磨著。
這邊離安市遠, 只要他們不說, 沒人知道如柳以前談過對象。
再說了, 如柳以前成績不錯，要是使使勁, 考到這邊的大學, 這樣就能在一塊了。
“我哪知道啊, 我跟他又不熟。”方如鳳倒是想跟梁家關系更進一步，可沈夏不在，沈山沒來, 她一個大嫂難不成真找上門去。
剛才她算是明白了，梁松把錢一送，就走了, 這是不想管她家的事啊。
連他在哪個單位都沒說。
方如鳳越想越難受。
這輩子這沒被人這麽對待過。
她恨不得立刻就跟沈山打電話，這妹夫也不能仗著家裏條件好, 就瞧不起人啊。
深市。
中午的時候, 沈夏接到了沈成才的電話, 他說自己到深市火車站了，不知道單位具體地址在哪, 讓沈夏過去接他一下。
要是沒時間, 把地址報給他也行。
沈夏下午沒什麽事, 就去接沈成才了。
沈成才一到深市, 就覺得熱。
他把襖子脫下來了，身上穿著一件秋衣跟一件毛衣，還是熱。
沈成才去了廁所，把自己的毛褲給脫了，塞到行李裏頭。
沈夏找到沈成才的時候，他正在喝汽水，火車站買的汽水，比平常在外頭買的貴了五分錢。
沈成才看到沈夏，把最後兩口汽水一口氣喝完，把瓶子還給賣汽水的，就往沈夏這邊走了過來。
“姐。”沈成才咧嘴笑。
沈夏也笑：“不是說要來的時候跟我打電話嗎？怎麽到了才說。”
沈成才道：“不就是坐個長途火車嗎，我想自己試試。”其實，從京市到深市，火車經常晚點，也沒說多會能到，索性就先買了火車票上車，等到的時候再聯系，也是一樣的。
反正都在深市，丟不了。
沈夏帶著沈成才去了倉庫那邊。
市中心也有辦公室，只不過那邊辦公室地方沒倉庫大，而且沒有睡覺的時候，還是去倉庫方便。
要是沈成才想去深市參觀，看看有什麽機遇，明天後天有的是時間。
再說了，他們倉庫雖然租的市郊，但是通車了，有兩輛公交線路到那邊，特別方便。
路上，沈成才一直在觀察這個城市。
這裏比安市大，街道也更整潔一些，馬路很寬，前面還有些地方在修新路。坐車回去的路上，好多地方在建樓。
一切欣欣向榮。
沈夏明天要去港市拿卷發棒，沈夏那天走的時候留了這邊的倉庫的電話，商場那邊卷發棒到貨，通知她去拿。
約好的明天去，拿□□過去。
沈成才知道後，想跟沈夏一塊去，他還沒去過大都市港市呢。
也就是要電視上，報紙上聽過這個‘東方之珠’。
次日一早。
沈成才早早的起來了。
孫富貴也就辦了來往深市跟港市的通行證，沈夏也有一個，是孫富貴幫的辦的，沈成才才到，自然是沒有的。
孫富貴就把他的那個借給了沈成才，這年頭，查得沒那麽嚴，有證就行。
買了船票，坐船到港市。
一下船，沈成才的眼睛就直了，遠處的摩登的高樓紮進他的眼裏，心裏，讓他第一次感受到這世界的參差。
“走啊。”沈夏道。
沈成才半天才回神，低聲喃道，“這裏就是港市嗎。”
“是，這邊發展得快一些。”沈夏帶著他去坐車，來時就換了這邊的錢，當然，錢都是孫富貴之前換好的，她以等價跟沈富貴換的。
孫富貴經常過來，這邊有路子。
從上了雙層巴士。
沈夏怕坐過站，一直盯著，沈成才四處張望，五顏六色的廣告牌，路上招手就停的車租車，一切對於沈成才來說，都是那麽的新鮮。
到站，沈夏帶成才下車，去了商場，換卷發棒拿回來之後，沈夏看著沈成才對這邊念念不舍的樣子，沒有馬上離開，而是帶著沈成才在附近逛了一下。
先逛的商場。
沈夏這才發現，這邊的護膚品還不少呢，還有國外進口的高級包包，這麽早就有這些東西了？
沈成才看著賣西裝的，一翻價錢，趕緊走了。
四位數的西裝，他可買不起。
逛著逛著，沈夏看到一樣好東西了。
電冰箱。
還是雙門的電冰箱！
三洋牌的。
上面標價2800塊。
相較這個年代來說，這是正常價錢。
沈夏叫來銷售員，問有沒有什麽折扣。
就是習慣性問一下。
銷售員過來了。
一陣討價還價過後，價錢不變，但是說如果買下的包送，她知道沈夏是在深市才這麽說的，因為大件東西運過去，海關要查的。
他們經常有東西運過去，海關那邊已經熟了。
沈夏聽到這裏，果斷買下了，付了錢，拿到買票，留下地址跟電話，怕倉庫那邊電話占錢，還留了市中心公司的電話。
市中心那邊公司有員工，一個文員，然後幾個跑業務的，還有一個負責管事的經理。
都是孫富貴招的人。
沈成才在賣電視的地方，這邊的大彩電正播著《萬水千山總是情》，沈成才站在那邊看了半天。
賣電視的翻了幾個白眼了，沈成才都沒註意。
直到那銷售電視的拿著雞毛撣子說掃灰，硬是把沈成才給‘趕’出去了，沈成才就在遠一點的地方看。
他眼神好，看得見。
看得正精彩呢，沈夏過來了，說他們得走了。
得在輪船停運之前趕回去。
沈成才依依不舍。
“你要不要買什麽東西？”沈夏問沈成才，回去的路上，買了些港式點心。
沈成才拿著菠蘿包，兩口一個，中間的餡他可太喜歡了。
坐著輪船回到了深市。
這天晚上，沈成才翻來覆去沒睡著，他的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第二天下午，沈夏的三洋電冰箱到了，送到了倉庫門口。
孫富貴看到冰箱的時候都驚了，“你怎麽買這個？”
冰箱，多貴啊。
他在港市那邊的時候，只有三飯店的才有這東西吧。
他們在這邊又不做飯。
再說了。
誰舍得買呢。
沈夏道，“這東西等我回去的時候，帶回去。”
那怎麽回去啊？
坐火車嗎？
運貨的火車廂？
冰箱外頭包著一層紙箱，中間還塞了泡沫，怕損壞了。
沈夏讓孫定貴跟沈成才幫她把冰箱搬到倉庫後面他們住的地方，然拿出剪刀把冰箱上面的綁帶拆開。
等會冰箱要插上電，試一下是不是好的。
沈夏剛冰箱外頭的包裝拆開。
員工柯樂過來了，“富貴，沈老板，外頭罐頭廠的楊廠長來了，說找你們談事。”
沈夏這邊忙著，“孫富貴，你過去看看吧。”自從熟了之後，大家對稱彼此的稱呼越來越不講究了。
孫富貴現在有錢賺，壓根就不想跟那罐頭廠再扯上關系。
讓柯樂打發楊廠長走。
誰要融資？
就那破廠，融資就是投錢，就算撐過這回，能撐過下回嗎，還說年底分錢，年底倒不倒閉都不知道呢。
柯樂看孫富貴壓根就沒有見楊廠長的意思，就去大門口那跟楊廠長說了，“我們孫老板說罐頭廠的事他沒興趣。”
楊廠長看著比那日見著還老了一些，原本有些白頭發的，這會都快白了一半。
面容愁苦，“你們姓沈在的那個女老板在嗎？”
他怕柯樂拒絕，趕緊說，“我就在這等她，她什麽時候有空，我都可以等的。”
柯樂問楊廠長：“那這樣，您先說說是怎麽回事，到時候我跟老板他們說一聲，要不然，你這什麽也不說，”她挺無奈的，“上回您說要賣廠的，我們老板去了您又不同意，這事影響挺不好的。”
柯樂認識的一新朋友在罐頭廠，聽說那邊挺難的，楊廠長要賣廠，她這邊才跟孫富貴說的，要不然，誰會費那個勁折騰這事呢。
她那朋友，過頭沒錢，罐頭廠發的罐頭，因為家家都發了罐頭，這量大，拎出去根本就賣不出價。
有人來買，你價低一點，我更低，之後攀比著降價，那壓根就賣不到什麽錢，賠死了。
“我這罐頭賣，現在就賣，真的，這次不融資了。”楊廠長一聽柯樂要幫忙傳話，迫不及待的說道，“要是你們老板願意買，明天就簽合同。”
急得不得了。
柯樂一聽犯了嘀咕，這突然又要賣廠了。
這廠長的主意怎麽變得這麽快啊。
這罐頭廠是民營的，不是國企，買賣手續好辦。
她忍不住問：“廠長，是不是廠裏又有什麽事啊？”
楊廠長再不肯說了，非要見著沈夏才說。
他是沒指望孫富貴買廠的，那孫老板那天去的時候，臉上都勉強，要不是沈夏在那問價嘗罐頭，只怕孫富貴早就走了。
這邊。
沈夏把電冰箱插上了電。
這冰箱運行的聲音可真大啊，過了一會，聲音小一些了。
打開冰箱門，有冷氣出來。
冰箱是好的。
沈夏決定讓冰箱運行一個小時，到時候看看裏頭的溫度，再看看下面的冷凍層是什麽樣的效果。
孫富貴在在冰箱旁邊轉了半天，“這有什麽用啊？”
沈夏看他一眼，“國內電冰箱產量極小，要是這東西咱們能生產出來，一臺幾千塊，你算算，能賺多少。”
孫富貴眼睛一下子睜得跟銅鈴似的，還冒著精光，“這，做起來有點難吧。”
沈夏道，“那當然，咱們是外行人，想直接做這個，那不現實。”她自己心裏有想法，“你知道機修廠吧，專門修機器的，找個靠譜口碑好的機修廠，跟他們合作，讓他們把冰箱內部拆了研究，裏頭的部件一樣一樣的在國內制作，購買。全部弄齊了，再組裝，只要量化，就可以投入生產了。”
她是這麽規劃的。
當然，這想法還只是在腦海中，首先，要找個靠譜的機修廠，最好是能買下來。
像之前的塑料廠，電氣廠，前期合作得那麽好，掏心掏肺的，結果還不是說變就變。接下來要是研究冰箱的話，那得有自己的工廠。
必須完全屬於自己。
這樣，生產跟後續銷售才不會受制於人。
“機修廠。”孫富貴念叨，“這邊應該有，我明天就挨個找，肯定能找著。”
沈夏叫他過來，坐到桌，商談：“不是隨便一個機修廠，找那種可能買下來的，只是掛靠或者合作的話，我擔心他們把冰箱拿到手之後就反悔。”
她還有一個擔心，“這邊離港市太近，買冰箱沒那麽難，我覺得像京市安市那邊離港口遠的城市，生產銷量這個更有競爭力。”
孫富貴一琢磨，好像是那麽個道理。
可他又有說法了。
“話是這麽說，可是你想啊，港市那邊想到種們這邊大批量銷售根本就不可能，而且，在深市建廠，一來這邊政策寬松，二來嘛，咱們可以挖港市那邊的人才過來，就算他們不願意，這短期指導賺個外快總願意吧。”
孫富貴的意思是，“這樣冰箱的研究肯定快多了。”
沈夏有點被他說動了。
正說著冰箱的事。
外頭柯樂又過來了，“沈老板，楊廠長說要賣罐頭廠，明天就能簽合同，他非要見你。”
孫富貴正在跟沈夏商量電冰箱大業，跟冰箱比起來，小小的罐頭廠算什麽。罐頭廠那麽多，生產電冰箱的有幾個？
這做哪個還用想嗎？
“讓他走。”孫富貴不耐煩，“我們不買。”
沈夏雖然沒有說話，但也是這個意思，如果說之前還對罐頭廠有那麽一絲興趣，可接下來要是把精力發展到卷發棒跟電冰箱上的話，那罐頭廠確實跟他們的業務不搭，她沒抽不出空來管罐頭廠了。
要知道，她現在還是已婚人幹呢。
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，還得回趟家呢，總不好一出來就是二三個月半年吧。
這太好。
“沈老板。”柯樂沒走，“楊廠這幾天不見，頭發都白了一半，真的，剛才看著老了好幾歲呢。我覺得，可能是遇著難事了。”
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過來啊。
孫富貴：“這楊廠長的事，跟我們有什麽關系。”
沈夏心軟一些，聽到柯樂說楊廠長頭發都半白了，有些不忍，還是過去了。
要知道，楊廠長才四十多歲啊。
到了門口一看，楊廠長相較於上次見面，真是平白老了好幾歲，這看著像快六十了。
楊廠長看到沈夏，激動得很，“沈老板。”
沈夏帶著楊廠長去了這邊一樓的辦公室，“楊廠長，你這罐頭廠怎麽又賣了？”
楊廠長苦笑，“前天來了兩個大客戶，說要買罐頭，當時我以為天上掉了餡餅，他們說要賣到國外的，拿出來了好多文件，都蓋了公章。說是要得急，當時付了定金，出貨那天交了尾款，一大箱的錢，我們拿到銀行去存了。”
“可第二天，會計說錢是假的，銀行不收。”楊廠長黯然，“後來我才知道我們被騙了，錢是假的，倉庫的罐頭全賠了。現在廠裏什麽都沒有了……”
都是他的錯。
沒核實清楚，就冒然把貨給送走了。
收了□□。
廠裏的員工還以為這次能發錢，都高興著呢，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現在員工情緒都很不穩定。
也不知道是誰說楊廠長把錢吞了，故意不想給他們的，那邊已經鬧起來了。
楊廠長的家人受到了波及。
楊廠長心寒。
這罐頭廠的爛攤子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。
沈夏聽完，覺得這楊廠長實在是不適合做生意，怎麽會半年之內連著被騙兩次呢？
難怪廠子不行了。
買罐頭廠？
沈夏一想到那群員工，就不太想買。雖然都是為了生計 ，她明白那些人的苦處，但是她不想招那樣的員工。
楊廠長看沈夏遲遲沒有說話，心裏有點慌。
他真誠道：“沈老板，罐頭廠的設備有幾個都是去年新買的，像是封口機，還能用好長時間，要是繼續做下去，只要有訂單，能賺錢的。”
買吧。
沈夏揉著眉心，“楊廠長，是這樣的，你也看到我們這邊的規模了，雖然東西多，但是壓貨重，這罐頭廠要買的話，恐怕一時半會拿不出那麽多錢。”
“沈老板，我們罐頭廠雖然不大，但是設備工具都不算多，這次，”楊廠長停頓了一下，“倉庫裏的罐頭也沒了，總的算下來，只要你給五萬，我就把這廠跟地皮一起全部給你。”
楊廠長當初買地皮的時候，幾千塊錢買下來的。
還是因為當初要辦罐頭廠，市政府給了優惠。
還有地皮。
深市的。
那，這不買說不通了。
沈夏：“楊廠長，你給我點時間，我考慮一下。”
又補了一句，“我得跟孫老板商量一下，這五萬塊一下子拿出來還真是有點難。”
楊廠長聽到前一句，心都涼了，直到沈夏說了後面那句，這心才熱乎起來。
“行，行，不急！”楊廠長道，“只要你們願意買，這事好商量。”他念叨，“主要是把欠員工的錢給發出來。”員工們鬧得太厲害了。
看到他跟看到仇人似的。
想到以前 ，那些人廠長前廠長後的，見著他家孩子誰不誇聰明，現在，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。
還說是多年的老鄰居呢。
想到這，楊廠長不禁跟沈夏說道，“沈老板，還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，像我們罐頭廠的家屬樓，那一片是不包含在這些地裏頭的，那是分開的。你要是想買廠，就是生產車間跟辦公樓，還有前面一片的空地跟周圍那一小片荒地。”
連家屬們種的菜地，那都不在內。
沈夏想了想，“你們有工廠的設計圖紙嗎，我看看我買下來，能用的地方有多大。”
“行。”
沈夏送走楊廠長，回到了電冰箱那，孫富貴已經不在這邊了，沈成才在坐在電冰箱邊上，手裏拿著一本沈夏從港市買回來的雜志。
裏頭介紹著港市的風土人情。
沈夏一看時間，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。
得看看冰箱裏頭的制冷效果，拉開上面，效果很好，拉開下面的冰凍層，之前放進去的一杯水，已經結冰了。
可以。
不用再插電了。
沈夏把插手拔了，準備等明天再把冰箱重新包起來。
剛把紙箱撿過來。
沈成才放下雜志過來了，“姐，我不想回去了。”
沈夏手裏的動作一頓，擡頭看他，“你要留在深市啊？”
“不是，我想去港市。”沈成才原本還有幾分仿徨的心，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已經完全確定了。
對，他要去港市。
他想去那邊闖一闖，他向往那邊的生活。
沈夏想了想，“那得走政規渠道過去，不能成黑戶，到時候好找工作。”又問沈成才，“你粵語得學一學，不然去了那邊就好過的。”
“姐，你不反對嗎？”沈成才很意外。
沈夏笑了，“既然你想去，那就去。這年輕人該闖就去闖，不過你記著，這是你自己的決定，不管結果是好還是壞，自己承擔。”
又說，“要不你學個手藝？我看開車當司機就不錯，要是你不知道，去學點別的？總不能過去端盤子洗碗吧。”
沈成才口才辦事能力都不錯。
而且，被沈夏帶著來來去去的，這也練出來了。
沈成才聽著沈夏的話，特別開心。
他還以為，沈夏姐會反對呢。畢竟港市是外鄉，一個人去那邊，人生不熟的。
沈夏告訴他，“孫富貴經常去那邊進貨，過幾天他就要去的，到時候你跟著他去看看的。”又提醒一遍，“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的。”
“嗯！”
沈成才忽然想到，“姐，我要是不跟你回去，那安市那邊的貨怎麽辦？”一般都是他或者沈夏運過去的。
要是沒了他，那只有沈夏姐親自去幹了。
沈夏道，“沒事，安市那邊可能有點情況，到時候在京市再找個廠合作就是了。”京市的廠不還更方便一些。
就是得花時間去找。
以春風牌吹風機的名氣，不難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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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市。
市二電氣廠正式改名春風電吹風廠了，正式文件都下來了。
年書記春風得意，讓自己的心腹下屬吳幹事去聯系安市商場的經理，他們春風牌吹風機要在這邊的商場上櫃了。
都過來談一談。
吳幹事二話不說就去了。
這人的做派，還跟在省電氣廠時一樣，鼻子朝天，牛氣哄哄的。
幾個商場的經理被這吳幹事的語氣氣著了，都推脫說沒空。
這一天下來，吳幹事一個商場都沒談好。
這可怎麽辦。
明天不好跟主年書記交差啊。
他腦子一動，晚上去了良主任那，“良主任啊，年書記有安排啊，明天有個會，讓安市幾個商場的經理過來一趟，明天早你去接他們，可千萬別遲到了。”
良主任：“吳幹事，你來得不巧，我這腰病犯了，請了三天假，明天要去醫院呢，這事 ，我看您還是自己去吧。”
說完，扶著腰回屋去了，讓媳婦把吳幹事給請走。
吳幹事吃了癟，心情不好。
第二天見著年書記，當時就告了良主任的狀，“書記，商場的那些個經理一個個下巴瞧人，都不願意過來，我看啊，是不是良主任跟他們串通好的，故意使壞啊。”
年書記沈下臉。
沈山忙了一天，去大同家把孩子接回來，剛到家，電話就響個不停。
他過去接了。
“沈山，我們錢用完了，你讓你妹夫過來接我們。”方如鳳的聲音。
“怎麽會用得這麽快？”沈山問道。
“哪哪都要錢啊，這看病買藥，哪樣不花錢？還要住的吃的……”方如鳳數了一堆。
沈山道，“你手裏還有點吧，今天撐一撐，明天我去老丈人那邊拿錢，到時候給你們匯過去。”
不能老找梁松要錢啊。
沈夏才剛結婚，怎麽能老麻煩梁松呢，壞了夫妻感情怎麽辦？
“那哪行啊，我們哪上可沒地方去啊。”方如鳳一改口，“要不，你讓你妹夫過來，給我們租個房子，不行去他家吧。”
沈山：“租房子？你想在那邊住幾年啊？”
他的語氣都冷了，“說是十天，現在幾天了，按時間算，昨天就你就該會火車回來了，你這班還上不上啊？你們單位的人都找我了，問你在哪呢？”
“我不是請了十天假嗎，還沒到期呢，怎麽回事啊，還煩上你了？”方如鳳不高興。
沈山道，“你趕緊回來，你媽那麽大一個人，離了你還活不了了？”
“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，我妹妹那病……”
沈山語氣更冷了，“你妹妹是怎麽回事，你心裏沒數嗎？”
又說了一句，“大同說他媽以為咱倆分居了，說孩子離不了人，準備張羅給我介紹對象呢。”
說完掛了電話。
對話那邊的方如鳳氣個半死，“沈山！你給我說清楚！”
這大同他媽什麽人啊，他們夫妻倆好好的，介紹什麽對像啊！
討厭！
作者有話說：
感謝在2022-12-02 17:52:16~2022-12-03 21:03: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南北 30瓶；42049194 10瓶；我來催更新了 5瓶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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